秘密（外二）  


秘密

妈妈年轻的时候
姐姐已经长大
她们是好朋友
我将一只小凳子搬来搬去
黑眼睛朝向她们私语的秘密

我的小凳子搬来搬去
也无法听懂父亲与男孩有什么不同
可我看见，母亲看姐姐的脸
闪动着光亮

我长大的时候
母亲已经老去
我将那只年老的凳子搬来搬去
姐姐用闪动着光亮的脸
看我身边的男孩子，飞来又飞走

姐姐老了
我长成了一个女人
我们成了好朋友
我们的头枕在同一个方向上
彻夜说着——
一个女人的秘密

2004/11/13


午后的街边上

街边，那凌乱的梧桐叶下
一位老奶奶坐在轮椅上
无语。皱纹里流淌着平静
我猜想她一定患了老年痴呆

这是午后的大街
街心流动着温暖
她的身边依偎着老伴
一只枯树般的手握着另一只
枯树般的手
他们一起沉默，一起看
生命的冬天，来来往往

我轻步从他们身边走过
不想让上班的步履敲醒他们的安静
可眼睛却扼不住羡慕的翅膀
我怀想，多年以后
在这个街边，这棵梧桐树下
那斜倚着我轮椅的人是谁？



没完没了

看一首小诗，没完
就被两次阵咳打断
文字刚从眼睛进入
欲咽，却卡在一口痰里
悉数咳出——
这撕心裂肺的咳嗽

身边的纸篓被纸巾填得越来越高
一杯开水浇不灭喉咙的火苗
无力翻书，无力举笔
薄暮呵着凉气逼近我的眉梢
这一天又熬到了尽头
这轮月牙已站在了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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