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日出

仲夏的早晨四点，窗外依旧还是满天繁星，我已起床，轻轻叫醒Hawk，简单地梳洗后，便驱车沿着湖边的小路向山上驶去。四周安静极了，只有爬坡时发动机浑厚的低鸣声和轮胎碾过小石子发出的声响。15分钟后，车已停在杭州湾畔的山顶，打开车门，海风掠进车厢，说不出的一种舒服。此刻，群星已经渐渐隐去，只有启明星在天穹的东方散发出维纳斯特有的美丽。
  大约过了一刻钟，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山麓下的南北湖渐渐地在晨霭间映入眼帘。而前方的杭州湾依旧被遮盖在一片暗灰里，和上方的鱼肚白形成鲜明的反差。在光和暗的交界处，依稀浮起淡淡的绯红。我和Hawk静静地倚着栏杆，等待那瑰丽喷薄而出的时刻到来。此刻，金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出天幕，头顶的天空已经一片蓝色，而远处的那一抹绯红依然躲在灰暗里，没有什么变化。就在我转过身看山民家的2只小狗在嬉戏的时候，忽见Hawk用手指着我身后大声叫道“出来了！出来了！”我应声回头望去，只见在光与暗交接的下方，隐约现出一点暗红，不一会红点就变成一线象月牙一样的弧线。再过一会，就能分辨出隐在灰色云层后的圆圆的轮廓。太阳出来了。而不是我电影里看见的从海平线跃出的情景。她象少女一样，矜持地从云层后慢慢地走出。渐渐地暗红象丹青从宣纸背后慢慢渗出一样，从云层后面整个地出来，越来越亮。这个过程是那么的快，我们就这样安静地看着，象怕惊着了少女早起的梳妆。而太阳一如千百年来的一样，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她的步子。
  当太阳整个变成鲜艳欲滴的丹红，云层便很快地消隐开去，海面平静地从一片混沌中显露出来。我转过脸朝Hawk望去，伊专注地望着前方，脸上泛着太阳的红色，发梢因海风而拂动着。伊双臂敞开着，拥抱着扑面而来的阳光。这是我们第一次看日出，见我在看伊，伊笑了，轻声说一起去海边吧。
  车轻缓地在盘山公路上往下行，海面也因山路的回转而在我们的视线里忽隐忽现。当行至一个大弯道，整个杭州湾扑入眼帘，太阳的倒影在海边平整的盐田里染上一格格火红。到了海边，我们一直走到滩涂的深处，前面就是海水，零散地有当地的村民在拣拾黄泥螺之类的海产。太阳已升高了许多，将金黄披在我们身上，我们就彼此靠着，静静地让海风吹着。今天又将是个高温的日子，而此刻一切是那么地安详。今生的第一次看日出，让我感受到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美，那种和许多作品描述的气势磅礴的场景所不同的是，我看到的日出是那么的恬静。
  回去的路上，我们打开窗，把手伸在窗外，于是便有种在风中飞行的感觉。我知道，和我们回去的，还有这一道风景，这个美丽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