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上午10点,林俊杰叫上张卓楠一起在一楼大厅等待着贵客光临,就看见两个西装革履的人走进了SMG总部大楼。一个岁数大一些,另外一个很年轻,俊杰主动走上去跟岁数大的这位握手:“您好,我是SMG的总裁林俊杰,请问您是1307工作室的……?”
“您好,我是1307工作室的总经理,这是我的名片。这位是我的助理,之前与您通过电话。”
俊杰接过名片赶忙递上自己的,并朝对方的助理点头致意,低头看名片上面写着:“1307工作室 总经理 周信廷”
俊杰连忙说:“周先生您好,也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公司的董事张卓楠。”
双方一一握手,卓楠说:“站在大厅也挺奇怪的,不如到办公室谈吧。”把一行人让到俊杰的办公室坐定。
“周先生,我想再跟您确认一下,您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了对吗?还是说您背后还有另外的出资方?”
“林先生,我不知道您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我就是老板,这个公司归我所有,但是我没您这么大资本,只不过是靠技术吃饭的。”
“您过誉了,我们SMG呢,是依托新加坡的JFJ有限公司,在台北逐渐打拼起来的,资本恐怕没有您想的多。”
“林先生过谦了,我知道您是大忙人,也不绕圈子了,请问贵公司想跟我们谈什么合作呢?”
“那我也就直说了,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够把贵公司吸收到SMG来。”
“这么说您想并购我们公司?”
“您开个价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林先生您太会说笑了吧?”周信廷大笑起来,给俊杰和卓楠笑得有点发毛。
卓楠在旁边插话:“周先生,如果我们有哪里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您指正。”
“不是对不对的问题,我们这么一个小小的工作室,何德何能让您这么大的集团看中,想收购我们呢?”
“并不是这样的吧?周先生,贵方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一招很厉害啊,我们已经调查过了,现在台北主要的网络媒体和依赖网络宣传为主的各大公司,基本都是贵公司在做线上推广啊,不仅仅是广告,很多企宣和定向推送也都是贵公司在做。短短一两年能做到这么大的规模,真的只是贵公司这么一个工作室能做起来的吗?”
“林先生,不瞒您说,我敢自豪地说,我拥有全台北最好的广告推广团队,虽然我们这个团队只做了两年,还没什么实绩,但是承蒙各位合作伙伴的抬爱,才一步步走到今天。我们是独立的工作室,不隶属于任何一家公司,我们只是单纯的做技术的,并不想跟资本扯上任何关系,如果想要上市,我们早就可以找投资人了。”
“周先生,我想刚才我可能没说明白,我们并不是单纯地想收购贵公司,我们想接收你们整个团队,全部加入到我们SMG来。我们非常看重您团队成员所拥有的技术,这也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一笔财富。”
“林先生,弯子绕够了吗?如果您这么没诚意,我们也就不必再谈下去了。”
“您什么意思?”
“您真的是看中我们团队的才能吗?您看中的是我们手里的政府项目吧?恕我直言,我听闻贵公司最近在重组,存在一些资金方面的问题,现在这些政府项目如果您拿不到的话,恐怕……”
“SMG没有您想的那么不堪一击。”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很高兴认识您,我们就此告辞。”
“等一下!”卓楠站了起来,“其实现在SMG确实存在着资金问题……”
“卓楠!”
“俊杰,不说清楚看来今天是不能过关了,我觉得还是讲出来比较好。”
俊杰低头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如卓楠所说,我们确实遇到一些资金问题,但并非是面临倒闭这种困境,我们正在尽量回收股份,因为一些原因,目前我们的股份分散在很多个人手里。但是很抱歉,我不能说得更具体了,只能请您放心,我们是不会倒闭的。毕竟我们的母公司JFJ实力还是很雄厚的。”
“呵呵,林先生既然愿意开诚布公地谈了,那么我们也理应拿出诚意。首先我们的要求肯定是完整接收团队,开除掉任何一个人我们都不接受。其次,就看贵公司有多大诚意了。”
俊杰明白,这是在等着自己开价:“我们评估过了目前贵公司市场价值以及您手里的项目,在承诺我们后期还会继续分红的前提下,SMG决定出资1个亿台币收购贵公司。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1个亿,这确实是不小的诚意了。不过很遗憾,这跟我们的预期相差太远,我想我们没得谈的。”说完周信廷起身要走。
“请等一下,买卖吗,都是有来有回,我说个价,您也得说个价,不然这买卖以后都别做了?”
“呵呵,”周信廷重新坐下,“您说的确实有些道理。那么我也就不客气的报价了,我们这边不要求后续分红,我们要求收购贵公司股权。也就是说我们不接受收购,我们要求合并。”
“什么?!”俊杰和卓楠异口同声,然后对视了几秒钟,俊杰调整了一下思路继续说,“原来周先生是想直接进入我们董事会啊,这我确实有点意外。但是您说的我也完全可以理解,也是对贵公司的一个保障。那么我们愿意割让5%的股份给贵公司,这已经是我们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25%”周信廷不紧不慢地说。
“您说什么?”俊杰脸上的笑容完全僵硬。
“25%的股权,这就是我们的条件。”
“您在开玩笑吧?您知道25%的股权是多少钱吗?”卓楠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呵呵,当然知道,我们是精心计算过的,只有这个价格才能让我们满意。您现在也知道我们手里的几个政府新项目价值几何,我就直说了,我们也是有备而来,您现在有多需要这总价值五百个亿的大项目,我们非常清楚,25%的股权,多吗?”
双方僵持着,卓楠一看形势不对,赶紧说:“这样吧,二位远道而来,不如让我们员工陪你们稍微吃点东西,正好也到午餐时间了,咱们下午继续再谈,您看可以吗?”
“好的,当然。那么我们下午继续。”
送走了周信廷和他的助理,卓楠问俊杰:“你怎么想?”
“如果让渡给他们25%,那么你我手里加一起还剩下9%,只能把我四个副总的股权收回来,手里握着49%,那么我们还是主动的一方。可能之后再跟我爸谈会有点困难,但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你真要给他们25%吗?”
“你还有别的办法吗?现在还是先去跟有股份的人谈一下吧。”
俊杰分别跟四个人谈了一下,他们不愧是俊杰挑选出来对公司忠心耿耿的老员工,当俊杰表示愿意出市价两倍的价格回收股权时,他们纷纷表示本来这股权就是白来的,只要市价就可以。但是俊杰还是坚持给双倍,并且让法务部尽快草拟合同。
直到1307工作室的两个人回来,他们才刚刚办好了转让手续,俊杰直接回收了全部74%的股权份额。
“怎么样二位,中午饭还满意吗?没有太仓促吧?只是带您吃了些便餐请见谅。”
“您客气了,午饭非常不错。”周信廷看了看俊杰放在办公桌上的一沓纸说,“看来您这边中午很忙碌啊。”
“一点儿私事,让您见笑了。”
“那么您中午商量得如何了呢?”
俊杰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下最后决心:“10%是我们的极限了,虽然您说的很对,我们确实需要这几个大项目来做之后的投资,但是25%的股权转让让我们非常不安,毕竟最大的股东是我们母公司,他们持有51%的股权。如果我割让25%给你们,我们自己甚至就没有话语权了。”
“不对吧,林先生,就我们得到的消息,您手里现在应该有SMG74%的股权才对。”
这一句话完全把俊杰和卓楠震住了,这人是谁?怎么会知道我们内部这么细节的事情?不对!他们就是JFJ的人!他们要走25%,加上现在我们还没来得及买过来的26%正好是51%啊!
“你们是JFJ派来的!”俊杰笃定地说,“你们到底想让我们怎么样?横加阻止我们的收购计划到底是什么目的?我爸派你们来的吗?”
“林先生,您冷静一下,我已经说过了,我们并非隶属于任何公司,我们也相信25%的股权是您可以承受的,也是我们自身的利益所在。”
林俊杰完全骑虎难下了,到底要不要冒着风险放手一搏呢?怀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人越在危机的时候越会想到自己最信赖的那个人,怀秋已经杳无音信快三年了,最一开始俊杰还跟怀颢有联系,但是去年怀颢毕业回了美国,怀秋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没有消息。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跟父亲的对赌协议,是的,未来的人生恐怕都是个赌局,现在退缩了,可能就再也没机会去美国接回怀秋了,只能赌了。
“好吧,我同意你们的要求,转让25%的股权给你们。我会请法务部草拟合同。”
“不必了,我们自备了合同,请法务部过目吧。”
准备得够全的,看来今天就是奔着我这25%的股权来的啊……俊杰心想。赶快叫来了法务部现场审合同。在几经推敲修改之后,双方终于就合同内容达成一致,签字盖章。就在刚刚签完字的时候,突然俊杰手机嗡嗡振动起来,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赫然写着林俊峰。我哥这个时候找我干吗?俊杰没多想,默默按掉了电话,然而俊峰马上又打进来。
“我觉得您还是先接一下比较好,可能是重要的事情呢?”周信廷似笑非笑地说。
“哎呀,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请稍等我片刻。”俊杰边说边拿着手机走出了办公室,“喂,哥,怎么了吗?我这边有点事情。”
“俊杰,你冷静地听我说,就在刚才,有个神秘公司跟爸爸谈拢了收购协议,以市场三倍的价格收购了SMG剩下26%的股份!”
“什么?!谁?!”
“是个叫1307……”
“1307工作室?”
“没错,你怎么知道的?喂?俊杰?俊杰你在听吗?”
俊杰手抖得厉害,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他也顾不上了,冲回办公室:“你们到底是谁!”
“怎么了俊杰?”卓楠大惑不解。
“他们,他们刚刚以市价三倍的价格收购了我爸那里剩余的SMG26%的股份!”
“什么?!”卓楠也呆住了,这,这不就是说,1307拿到了SMG51%的股份变成了最大股东?!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俊杰简直快要吼起来了。
“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请记住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就是SMG最大的控股人了,我们不仅要全团队并入你们公司,并且会把1307的名字加到SMG的公司全名中,以后这里就叫SMG1307了。哈哈哈哈。”周信廷轻松地笑着。
但是俊杰完全笑不出来,恨恨地看着那两个人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周信廷回头看了俊杰一眼说:“我们是什么人,你早晚会知道。再见,林老板。”转身离开。
俊杰抓起桌上刚签好的合同,狠狠摔在地上:“SHIT!”
Chapter.22
林俊杰抱着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而张卓楠坐在他边上也一言不发。谁也没料到这件事会发生这么戏剧性的变化,一个他们从未听说过的工作室,居然莫名其妙抢走了51%的股权,逼迫交出了SMG的经营权,这叫什么事啊!
“卓楠,我该怎么办……”俊杰声音中带着哭腔,“三年之约马上就要到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俊杰……”卓楠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太超出他们的理解范围了,一个这么大的资本进场,他们居然毫无察觉,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怀秋……”俊杰轻声叫着那个他心里最放不下的人的名字,“我们是不是再也没机会在一起了……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血色残阳从窗口照射进来,照在俊杰无助的身影上,仿佛如血盆大口一般吞噬者他的灵魂。他想哭,但是哭不出来,胸口被什么压着,喘不过气。
卓楠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俊杰,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出去吃点东西吧,事已至此,我们再想另外的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我现在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SMG会被盯上,而我居然完全没察觉,我想不通。”
“也许是跟你父亲有过节的人?也许是我们的竞对?你现在在这里想根本没用啊,我们明天开始着手调查他们,我就不信挖地三尺挖不出他们背后的人来!”
“我还有时间吗?我还来得及吗?”
“俊杰,你现在慌了一切就全都完了!你冷静一下!公司上下还有一千多张嘴等着你吃饭呢!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俊杰这才抬起头,卓楠说的对,现在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了,SMG经营权易主,那么接下来企业就有可能面临重组和改制,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么手下那些跟他打拼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们怎么办?
“好吧,先去吃点东西。”俊杰无力地站起来,晃晃悠悠往外走,到了办公室门口他大吃一惊,外面站满了公司员工,很多都是他的老部下,“你们?”
“老板,没事,不管公司发生什么我们都跟定你了。”
“对啊,老板,这都是暂时的,我们不怕从头来一次,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嘛。”
“老板!”“老板!”
俊杰再也受不了,眼泪夺眶而出:“你们……公司不会有事的,你们别担心了,我一定会把失去的全都夺回来。谢谢大家,谢谢你们不离开我,不离开SMG。”他冷静下来,擦擦眼睛说,“大家今天都太辛苦了,早点回去吧,请大家相信我,一定可以解决。”
看着部下们纷纷点头离开,他好像活过来一些,是啊,这个时候垮了不是就全完了吗?我还不想放弃,不管是SMG还是怀秋。
“你开车带我去吃点东西吧,我让司机他们都下班了,今晚我还是静一静比较好。”俊杰转身对卓楠说。
卓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个人乘电梯下楼,走出了SMG大楼。卓楠的车就在门口的停车场,几步路就可以走到,卓楠上车发动引擎,俊杰伸手拉开车门的一瞬间突然有人喊他:“老板,林老板。”
这声音好熟悉,太熟悉了,这场景仿佛在哪里见过,俊杰转身回头循着声音看去,有一个瞬间他突然有点恍惚,好像看见了一个大男孩拿着东西朝他跑过来,他忽然回忆起那阴差阳错的第一次拥抱,和之后无数次温暖的怀抱。而此刻,就在几米开外,那个熟悉的身影,身着一条白色的西服裤,上身穿一件白色的皮夹克,一手拿着东西另一手插在裤兜里,在夕阳余晖下被映衬上无比温柔的暖黄色,正看着自己微笑。
“怎么?在你的名字里加上我的名字很不乐意吗?”
“怀秋……怀秋!”俊杰终于喊出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朝思暮想的名字,怀秋的身影渐渐模糊,原来是自己的眼泪已经抑制不住决堤了,俊杰快步走向那个男人,他比以前壮多了,也黑了些,但是帅气的样子一点儿没变。
走到跟前,俊杰却停住了脚步,他不敢相信怀秋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在这样一个时间点上,说什么加上自己的名字,什么意思?
“怀秋,”俊杰擦了擦眼泪,“真的是你吗?”
“怎么,连我都认不清了?”怀秋开着玩笑。
“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我刚刚……”
“你刚刚被我买下了51%的股权,现在我要把1307的名字加到SMG里去,我哪里没说清楚?”
“什么?诶?你买下的?怎么回事?”俊杰完全懵了,怀秋突然出现给他的冲击根本还没减退,他现在又在说什么?
怀秋挥了挥手里的一个档案袋:“俊杰,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你的生日,happybirthday,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说着把档案袋塞给了俊杰。
俊杰急忙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是一叠文件,仔细浏览,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股权无偿转让协议?”
“对,我把我刚刚买下的51%的股权无条件转让给你,这样你就完成对SMG的全股份收购了。三年还不到,时间刚好。”
“为什么?你怎么会?我不明白。”俊杰困惑地看着手里的文件,又看看怀秋,他已经完全傻了。
怀秋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还没吃饭吧?我陪你去吃,不然你胃又要疼了。”
俊杰早就忘了饿肚子这回事:“我,没关系的,我完全被你弄糊涂了,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告诉我。”
怀秋笑了,抬头看着远处的卓楠:“Hey,卓楠,好久不见。”
“你这个混蛋,你可真行!给我们玩这种突然袭击吗?”卓楠也笑得开心。
拗不过俊杰,怀秋只好先跟他俩一起返回办公室:“那么我从何说起呢?”
“从一开始说起,这几年你好不好,有没有吃苦?”俊杰心疼地问。
“只要是为了你,吃苦算什么,你不是也一样为了我每天这么辛苦。”怀秋挨着俊杰坐下,“那就从我回美国说起,我回到美国之后跟家里谈了谈,我父母并没有特别反对我跟你交往,但是我始终有个心结过不去,我想跟你并肩而站,俊杰,我想跟你看到一样的天,所以我想用自己的方式努力一下。
“但是就在我在美国开始接手我爸妈的公司,进军网络广宣行业的时候,国安哥突然联系上了我,我当时非常吃惊,因为我本不想再跟JFJ有任何瓜葛。结果国安哥跟我道歉,说虽然当时是你父亲做的那些事,但是他其实也是有策划参与的,他一直觉得很对不住我们家,所以看到我俩当时那样,他想帮帮我们,他告诉了我你跟你父亲的对赌协议。我当时吓坏了,我想你怎么能做这么冒险的事,为了我真的值得吗?”
俊杰摇摇头,握住怀秋的手:“怀秋,我为你做什么都值得,那是我当时唯一可能抓住的希望,我绝对不可能放手。”
怀秋回握着俊杰的手:“我知道,但是我不想你一个人冒险,我想帮你。知道我这个想法的国安哥说,你哥也很想见我,建议我去一趟新加坡,所以我就应邀去了新加坡见你哥和国安哥。你哥见到我就说,他对他小时候的事情没什么记忆,对我算不上愧疚,但是他不想看到他唯一的弟弟每天失魂落魄,他说如果我们两个真的分不开,他也愿意帮我们在一起。我说不管做什么我都肯做,于是我们设计了一个大胆的计划。我们当时有两个判断,第一,你三年内自己独立买下SMG的全部股份压力过大,一个算不好可能就没办法完成,第二,你父亲一定会在中间做手脚阻拦这件事的发生,所以首先是要稳住你父亲,让他不要马上有所动作。于是,在你哥和国安哥的帮助下,我见到了你父亲。”
“什么?你去见了我爸?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哎呀,俊杰,你爸要是把他怎样了,他现在还能坐这里讲故事吗?”卓楠打趣到。
怀秋点点头:“没有把我怎么样,别担心。不过你父亲对我家没什么愧疚之情,他觉得做生意就是会有这样的风险,但是在你哥和国安哥的帮腔下,你父亲最终同意了跟我再签另外一份对赌协议。”
俊杰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事居然他一无所知。
怀秋继续说:“这份对赌协议的内容是这样的,我必须要证明自己的能力,而证明的方法,就是要拿到SMG的经营权,但其实这是一个悖论,因为如果我拿到经营权,那么我就必须占有股份,而我占有股份的话,你就没办法拿到100%的股权。其实这是你父亲给我们俩设的一个解不开的局,但是我当时没有别的筹码只能答应。答应这件事的另外一个主要目的是,其实你父亲当时有计划抛售在他手里的SMG51%的股权,然后与对方制定不可转卖的条款,否则就要支付巨额违约金,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卖给你,而你们的对赌协议当中的致命漏洞就是没有限制股权只能卖给你。而我签的这个对赌主要就是堵住这个漏洞,我的对赌给你父亲一方的附加条件就是只能把股权卖给你或者我,这样一来就堵住了他把股权转移的路。你父亲非常清楚我们的意图,他说他抛售SMG的股票会比卖给你和我挣得多很多,所以在协商下我们的协议还有三个附加条件:一是这件事你不可以知道,如果我跟你联手,那么两个对赌都算他赢,二是我不可以用我自己公司以外的钱来购买股权,三是为了保证他的利益,我必须以三倍市价的价格来购买股权。这就是为什么这三年我们一直都在低调做事,就是怕你发觉。
“当时以我的实力,如果只是自己缓慢发展倒还行,但是如果想迅速扩张到台北确实太难,所以你哥提出给我注资。我坚决不肯要JFJ的钱,这对我来说太打脸了,而且也会被你父亲当作把柄,经过我们的讨论,最后你哥用自己的积蓄来做我的第一个投资人。因为可能我的技术还不赖吧,广告创意和推广在美国很快打开局面,不到一年的时间我们就拿到美国投资者的融资,在美国顺利上市,这就让我淘到了第一桶金。有了这笔钱,我在台北建立了1307工作室。
“1307这个名字,跟SMG的含义有点像,是我特意选的,意在希望我能跟你一起并肩战斗到最后。你今天见到的周信廷,阿信哥,是我爸的副手,跟随我爸很多年,这次我把他和美国的大部分团队全都带过来,我们也想让张家重返台北。这个团队,如你所见,实力非常强,他们做网络推广多年,有非常敏锐的洞察力和市场敏感度,技术团队更不必多说,基本上你想要的创意他们都能付诸实施。你可能要问,这么强的团队为什么之前一直在美国没有特别好的发展,其实这个团队少了两样关键因素:第一,资金,宣传自己的资金,做的再好没人知道有什么用;第二,创意,他们之前一直都是接别人的创意做成成品,但是这样我们就打不出自己的品牌,始终只能作为一个外包公司,现在我的加入主要就是提供了创意。还好,我的脑子还不错,看来美国和台北的朋友们都还受用。”怀秋边说边笑了。
“怀秋,这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你做我助理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的很多创意非常有趣,点子层出不穷,我当时就知道你绝对是广告文宣方面的奇才。”俊杰有些得意地说。
怀秋笑着继续说:“虽然我们积累了不少的财富,但是离买下51%的股权还是相差甚远,再加上你哥告诉我你们已经买到了25%的股权。所以在最后的最后,我决定孤注一掷另辟蹊径,就是站出来跟你抢政府这几个大项目。这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他们其他人当时全都反对,因为这件事如果做成了,你也不一定会提出跟我们合作,也许你们当时手里还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项目。如果没做成,那么你们很可能就会买下剩余26%的股份,而我就再也没办法拿到SMG的经营权。
“但是我的决断就是,拼下你们所有单子,我有预感你一定会在失去这些大单之后来争取跟我合作,你有这个心胸和胆识。所以我当时义无反顾停下了手里其他所有工作,俊杰,这是我跟你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较量,我很兴奋,不想输,我想让你看到我正在登上能跟你比肩的山峰,虽然你不知道这些。当我知道我中了所有标的时候,我太开心了,那天晚上我甚至喝醉了,你知道从那次替你挡酒醉倒在马路边之后,我对喝酒都是点到为止。但是那天我觉得我的计划可能真的要成功了,太不可思议了,我想起了好多好多我们以前的曾经,如果我还能再次拥有,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放手。
“你果然就按照我的想法来找我们了,你让卓楠去找我们合作方我们注册地,这些我们都知道,阿信哥他们也都很兴奋,他们说没想到这么顺利,但是我是有把握的,因为我了解你。但是这里我不得不用上演最后一出大戏,因为在拿到你的经营权之前我不可以让你知道是我在做这些,所以我让阿信哥来当坏人。而我在这个时候用了一箭双雕的办法,一份钱做两件事,一边我用这些项目迫使你转让给我25%的股权,另外一方面我用项目的定金再加上我们公司所有可以用上的资金一起,以三倍市价买下了你父亲手里剩余26%的股权。我之所以拖了你两周,其实不仅仅是想送你一份生日大礼,还有个原因是我需要时间去买你父亲手里的股份。你跟阿信哥的谈判的时候,阿信哥有开手机直播全程,我也有通过耳机告诉他要怎么做,在最后的绝杀时刻让你哥打电话给你的也是我。很幸运,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我的预想顺利完成了,所以我现在才能坐在这里,告诉你这三年背后的故事,告诉你你的对赌和我的对赌都赌赢了。”
“怀秋……”俊杰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怀秋,你太强了!太厉害了!对不起我之前真的小看你了!”卓楠也很兴奋,他万没想到,当年俊杰怀里的小猫咪居然是一只暂时沉睡的猛虎,现在猛虎醒了,就足以抢回整座高山。他擦擦眼泪:“我也不打扰你俩小两口说悄悄话了,怀秋,welcomeback,我们改天再去喝两杯。”
卓楠起身跟怀秋握了手,转身离开。
俊杰的情绪还没能平复,这一天之中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还难以消化:“怀秋,真的是你吗?我觉得特别不真实,你知道我这三年,每天每天都想你想到睡不着,有时候只能靠安眠药强迫自己睡下。我心里真的没底,就算我完成了赌约,你真的肯回到我身边来吗?我到底要以什么身份让你回来?我想了好久,就是怎么都没想到,你居然来救我第二次。你真的,你是上帝送给我的天使吧?”
“哈哈哈。”怀秋被逗乐了,笑起来还是那么帅气又可爱,“我知道你没忘记我,我也侧面了解了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受了这么多苦,你现在比之前更瘦了。”
说完,怀秋紧紧抱住了俊杰,这跨越了三年的拥抱,在这一瞬间将两人所有的委屈、痛苦、艰辛全都化为烟云。俊杰也回抱着怀秋,太多的思念太多的不安,而幸福就这么充满戏剧性的再一次回到了他身边,此刻,就在他的怀里。
“我其实前天有回家去看看,你……很久没回去了吧?”
“你有回去啊!还好我没有把房子卖掉。嗯,对啊,我差不多这几年都没怎么回去过。”
“家里到处都罩上塑料布,一进门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要搬家了呢。不过,我送你的黑武士你还那么珍惜放在床头啊。”
“那是当然了,那是我最重要的宝贝,你不也是,”俊杰抚上怀秋的手腕,“还戴着这块表。”
“嗯,每天都戴,所以磨损得有点厉害了,我只是想把你的名字带在身边而已,你就是我全部的动力和方向。”
“我都知道,怀秋,我都懂,因为我也一样。”这些年的空白却无需多言,仿佛我们从未分离,默契还在,感情还在,确认过眼神,我有多爱你,你全都知道,你有多想我,我也全明白,原来我们一直在朝一个终点努力。
“俊杰,我现在是不是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了呢?我是不是足够优秀可以配得上你了呢?”
“还用问吗,怀秋,从明天开始你也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了,未来我们还要一起去开拓更广阔的市场,沾你的光我也能开始拓展美国的业务了呢。谁敢说我们现在不是并肩战斗的伙伴呢?”
怀秋再次紧紧抱住怀里这个日思夜想的人,低头看着俊杰眼里闪烁的光,俯身一个深吻,渴望已久,颤栗不已。双唇相碰,舌头相缠,那气息原来两人都不曾忘记。
“俊杰,I loveyou, I’m back.”
“怀秋,I loveyou too, welcome home.”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