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百慕
这只是一个比喻。泛指王家卫电影里的所有人物。可以想象，当西洋女子穿上中国旗袍将会是何种风情。中国人的内敛和沉淀在血液里的东方情结是旗袍下的神韵，也是王家卫镜头下特有的风景。由西洋女子来诠释，美则美矣，但难以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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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动人的不一定就是错爱、死亡或是分离。百转千回之后的相聚也能让人感动和流泪。
看王家卫的电影必然需要一个寂静的夜晚，有行云流水的音乐，有一缕淡淡茶香旋绕。拍落白天的尘埃，没有尖锐，没有呐喊，相对无言，让一切归于柔和的寂寥。电影从来不乏恢宏之作。正如烈酒般的人生，总有某个时刻需要被温柔和细腻所消解，露出最柔软的本质。一碰即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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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莓之夜》保留了王式电影所有的美学符号。多元交叉的故事，破旧的旅店或小酒馆，狭小拥挤的空间，玻璃门上的反光，霓虹灯下的魅影，夜幕中呼啸而过的城铁，暧昧的氛围，煽情的配乐……只是在这里，最后那个九十度的吻颠覆了王式电影里所有无疾而终的爱情结局。单线叙事使王家卫的这部英文片看起来更简单。
顶级明星阵容是王式电影的另一个重要元素。因为他那些看似闷骚到极致的故事势必需要耀眼的明星来演绎才能使人渐入佳境，而不致于错过剧中不经意中迸发出的精彩情感交结。如《重庆森林》里无可复制的王菲，只要她一出现，沉闷的节奏立即被那首暴烈的《California's Dream》所平衡；还有张国荣、梁朝伟、张曼玉、金城武这批御用演员，只有在王家卫的镜头下他们才能散发出属于他们自己的魅力，而非那些大片里各种华丽元素包裹下的熟悉面孔。
重要的是，他们都是中国面孔。与王家卫的东方影像相得益彰。一旦换成金发碧眼的好莱坞靓女帅哥，则故事马上变得不伦不类。因为常规套路中，外国人处理感情时远没这么细腻和纠缠。诺拉琼斯饰演的失恋女孩儿会返回去亲眼看见男友和新欢在一起亲热的情景才死心，裘德洛会为熟睡的诺拉琼斯轻轻拭去唇边的奶油……所有这一切，都不太可能在西方人的现实中上演。
所以，王式电影如果需要翻拍成美国版，必定要像《无间道》那样，让马丁斯科塞斯这样深谙美式套路的人来重构。才能让一个故事在迥异的地区呈现出代表各自文化背景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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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故事都有自己的图腾。《黑色大丽花》里的笑面人，《重庆森林》里快要过期的罐头，《阿飞正传》里无足鸟的传说，《狗镇》里画出来的狗……《蓝莓之夜》的图腾是一串钥匙，每一串钥匙都有一个故事。
故事始于杂货店，终于杂货店。众里寻他千百度，回首却是阑珊处。诺拉琼斯饰演的女孩得知男友脚踩两只船，黯然神伤，在男友公寓楼下的杂货店认识了裘德洛饰演的英国男人，短暂的慰籍并不能让她彻底忘记他。于是她决定旅行，以劳累和奔波来麻痹自己。面对男友留下的钥匙，她的选择是保留尊严的拒绝。
阿尼对妻子苏的爱是一个悲剧。因为爱得过于强烈，让她倍感压抑，终于越轨。阿尼用枪指着她，“你敢走出这个门我就开枪。”她还是走了，阿尼没有开枪，却选择了自杀。阿尼每天用钥匙开门，苏都不在；苏后来也用钥匙开门，可是阿尼已经死了。
女赌客是现实世界里精明强势的人群，对父亲的思念听而不闻。当父亲终于离世，她才明白现实中蠃得再多的金钱也再难复原父亲的爱。有时候想想自己，也无非这样，认为物质和金钱是最有效的探视，对父辈口中的想念却是不以为然。也许生活节奏使然，阅历的增长能将一个人变得完全功利。
失恋女孩回到杂货店，裘德洛版的周慕云在原地，似等非等。这是一个从开始就可以预见结局的故事，最初的苦难必然被最终的喜悦覆盖。关于失去和遗忘。漂泊的人和不确定的宿命依旧是王式电影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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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裘德洛，不再是《兵临城下》里那个孤绝的英雄；小天后诺拉琼斯，不再是台上光芒四射的歌星，还有如今长大的《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问题小孩娜塔丽波特曼……王家卫的电影总是一下子就能拉近这些耀眼的明星与大众之间的距离，把属于每个凡人的特质拍得分毫毕现。《花样年华》里的梁朝伟和张曼玉之间的抵死暧昧；《阿飞正传》用四个词概括了张国荣独一无二的气质：美貌、毒辣、轻薄、绝望。诺拉琼斯就如同《重庆森林》里的王菲，只须本色演出，就能空前绝后。
